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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缉捕(3)

    噜噜回到家时,习惯性地按了一下开关。

    “咔哒,咔哒”

    干硬的声音在房间里空寂地回响着,头上那串破了一半的吊灯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噜噜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大半年没有交水电费了,家里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哦,真是该死………”

    噜噜咕哝着,在门口踢掉笨重的军靴,光着脚踩进了房间里,脏兮兮的地板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踩上去就像是踩在地毯上一样,噜噜倒并没有觉得多冷。连灯也不用,她随手把军用背包往黑暗里一丢,只听“噗通”一声,一堆死沉的装备衣物准确落在了沙上。

    不管离开家多久,她对这里的记忆都是无比清晰,从桌椅再到最小的花瓶摆设都是如此,这一度让噜噜烦恶不已,就因为如此,她每年都会鬼使神差的跑到这空空荡荡的破地方转一圈,然后再鬼使神差地搞一遍装修翻新,每年都要花好几万块钱,可是自己一年都可能住不上一次,平时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过,这样说其实也有点不对,因为她两个最亲近人的黑白相正挂在客厅的正中央,给房间里增添了一丝阴沉的气息。

    “咕咚”

    噜噜一屁股坐上了沙,大大地伸开双腿,把胸口的纽扣胡乱卸开了两个,这才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得到释放,就像是被肉锤锤过的大鸡腿。

    “好了,老爸老妈,别看了,没结婚没带男朋友没对象连‘保鲜膜’都完好无损,也被问我嫁不出去怎么办,因为这真的好烦啊!”

    噜噜叹着气,大眼睛空洞地瞄着两张遗像。

    “啊,老爸,你说有意向吗,算了吧,完全没有方向感。好吧好吧,老妈你也别掐着话头问我了,哪儿来的有趣的男生,全是神经病和智障,就是我们单位新来的一个小子还有那么点意思,有意志力也有狠劲,比街上那些流氓和弱鸡要强多了,你知道吗,上次他凶起来我都有点被吓住了,我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狠起来那么可怕……….啊啊,当然打起来,肯定会被我直接揍死,真是胆大包天了。”

    “咚咚咚”

    突然,房门被敲响了,噜噜一下就从沙上弹起来,手腕贴着背包侧袋一蹭,一把用伞绳捆得非常好的“蝎子”伞兵刀就落在了她手里。

    和小林这种不多带几把枪就没安全感的新兵不同,老兵隐蔽行动时只选择最有效,最简单的武器。

    拉开房门,噜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扯进来,手里的钢刀直逼对方的喉咙,这一连串动作噜噜又快又准,但是蝎子刀只前进了几厘米就被一把改装三棱刺刀架住了。

    噜噜小小的懵了一下,她也没想到对面竟然动作那么快。

    黑暗中响起了洗脚大仙的声音:“卧槽,你他妈先动手再问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好几次差点砍死我。”

    “那算你活该啰,过年边上你不好好在家过日子,跑我这破烂房间里干嘛?”噜噜把刀子插回刀鞘,不耐烦地问道。

    洗脚大仙不仅是她的同期雇佣兵,而且两人都是同一个小区大的,上的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甚至噜噜能进疯鼠也是洗脚大仙的介绍,交情非同一般。

    洗脚大仙吸了几下鼻子,然后打开打开手电筒,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卧槽,你这破房子没水没电,还跟个垃圾堆似的,卧槽,这装修味道比涂料厂都还重,妈的你竟然把油漆桶放沙边上,卧槽,这又是什么,洗衣机电冰箱热水器,他妈的还是双套的!”

    连续三个“卧槽”让噜噜深感不爽。

    “第一次买了忘记了,第二次又买了一份,结果都忘记拆了,好了,这是我家,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事儿就滚蛋!”

    “滚你大爷,你这地方跟垃圾堆似的怎么住人,走走走,到我家去。”洗脚大仙看得晕了,二话不说拉起撸撸就走。

    “等等等,我先穿上鞋子。”

    噜噜懒懒地套上军靴,然后穿过两幢居民楼来到洗脚大仙家里,可是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一个不之客正蹲在餐桌边大嚼冷盘,一叠凉拌牛肉已经被他消灭了一半了。

    “奶奶的,你他妈在这儿干嘛?”

    噜噜一脸不爽地盯着推油大神,而后者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大手一抹油腻腻的嘴吧,声音大得像学校食堂用的大破喇叭。

    “老子和大仙是兄弟,好得穿一条裤子,怎么就不能上他家来了?”

    这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要不是没带刀,噜噜觉得自己早就把他当牛肉片切了。洗脚大仙从后面一拍噜噜的肩膀:“行了行了,我爹妈这两天去黄山旅游都不在家,这家伙也是三岁没了爹十岁没了娘的惨人,大家都同病相怜,就别那么计较了。”

    “滚!”

    “好吧好吧,晚上就炖火锅吧,不过那还得多拉几个人来,不然就没意思了,看看看看,今天谁还在市里。”

    洗脚大仙一边高自言自语,一边掏出手机开始迅翻着通讯录。

    “啊,对了,就是那小子了,他应该还没走远!”

    “咣当”

    询问室的铁门打开了。

    小林是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浸水的衣物几乎已经被他的皮肤表面温度抽干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抱着冰块一样冷,连意识都快要消退了,他勉强试图睁开眼睛,却一下被强烈的刺痛感激得一个哆嗦,他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被“飞弹”打出了个大口子,还流了不少血。

    于是他只好像独眼龙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容易才看清,进来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客客气气地和值班警;员交谈,不时出一连串道歉和难过的句子,只是这个身影怎么看都觉得挺熟悉……….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