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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悟剑峰,云祁剑尊的洞府,气氛凝肃得可怕。

    云蓁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由文清和戒律堂的扈长老像盯犯人一样看着。

    她抿着唇,不言不语。

    洞府内间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那是云祁剑尊在里面替白蓁蓁把脉治伤。

    不久前在昆玉峰上,她那一道剑意落在白蓁蓁身上,白蓁蓁立时脸色苍白,倒在地上。

    几名仆役弟子吓得险些当场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到悟剑峰告知云祁剑尊,说白师姐被那个替身杀死了。

    云祁剑尊沉着脸匆匆赶至,将白蓁蓁抱回悟剑峰,并冷冷地瞥她一眼。

    “蓁蓁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便给她陪葬!”

    云蓁白着脸跟着上了悟剑峰,被随之而来的扈长老和文清师兄喝令着跪下,到现在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里面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蓁实在是想不通,白蓁蓁怎会伤得这么重。

    她当时连剑都没完全拔出,只是借着拔出半截剑的气势打出了一道极弱的剑意而已,莫说白蓁蓁当时完全可以轻松避开,即便正中她的胸口,也顶多破点皮,不会有性命之虞。

    有那么一瞬间,云蓁怀疑白蓁蓁是装的。可是,师尊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

    总不能连师尊都帮着她一起骗自己吧?

    内间突然有了动静,云祁剑尊从里面走出来,文清和扈长老第一时间关切地询问白蓁蓁状况如何了,云蓁也顾不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抬眸看向师尊。

    云祁剑尊缓缓坐在上首,目光沉沉地望着云蓁,语气冷漠:“蓁蓁伤得很重,我给她服下了一颗五品丹药,暂时把情况稳住了,可要完全好转,至少还需卧床休养一个月,这期间,需要每三日服用一颗五品丹药,直至完全好转。”

    云蓁皱眉,欲为自己辩驳几句。

    “师尊,白师姐的伤恐怕不是因为我的剑意,我并未出全力,当时……”

    “呵呵,你未出全力就已经将小师妹伤成这样了,若真出了全力,那还得了?”文清冷哼道,“恐怕到时小师妹便成你的剑下亡魂了。”

    “可怜的小师妹,在外流落百年,历经心酸,好不容易回到宗门却发现被人鸠占鹊巢,如今那替身竟还想将她除掉,彻底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文清抓准了云祁剑尊心疼白蓁蓁的心思,每说一句,云祁剑尊的脸色就更冷一分,直到最后,看向云蓁的目光已经一丝温度也没有了。

    “云蓁。”云祁剑尊唤出这个名字,他停顿了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蓁字,其意形容草木茂盛或荆棘丛生,当初为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摆脱旧日的噩梦,不论在何等卑微绝望的处境下,都能始终凭借着毅力活下去,就像一株野草,不论在何等艰难的环境都能扎根……”

    云蓁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衣裙。

    她没有出声,垂首听着师尊的发落。

    只是在静等自己的命运时,她又忍不住想,师尊当初为她取名云蓁时,当真是这么想的么,难道不是因为她生得像白蓁蓁,他将她当成白蓁蓁的替身,才给她取了蓁字么?

    不过,如今再纠结这个已经毫无意义了。

    果然,她听见云祁剑尊淡声说道:“你从今日起,便改回原名吧。你这般心肠狠毒,不配用蓁这个字。”

    “是,徒儿遵命……”云蓁知道,师尊既已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今日只是让她改回原名,并未逐出师门,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缓缓地行了一个大礼后,说道:“我知道师尊已经认定了的事情,无论我再如何解释,您都不会相信,但是徒儿仍然想为自己辩驳几句。我真的没有任何伤害白师姐的想法,昆玉峰的仆役弟子可以作证,若师尊不信,亦可开启宗门大阵中的水清玉镜察看当时的情形。我的剑意当时并未对准白师姐,是师姐自己……”

    “行了,你不必再狡辩了。”

    云祁剑尊不耐地阖目,表示他不想听,“今日的事,念在你我师徒十年,便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受一记噬魂鞭。去吧,一个月之内,不准再上悟剑峰一步,若有违背,别怪为师无情。”

    “……是,弟子记住了。”

    云蓁黯淡垂眸,默默退出门外。

    云蓁走后,云祁剑尊又将文清和扈长老赶走,坐在外间的软座上,等了片刻,才沉声道:“还不快出来,要装到什么时候?”

    内间立即传出声响,白蓁蓁赤着脚磨磨蹭蹭地走出来,一副心虚的模样。

    “师尊,弟子下次不敢了。”她小声道,“可是,云师妹当时太凶了,我怕她真的要把我杀了,所以……所以我才灵机一动,倒在地上装死。”

    云祁剑尊不为所动:“你身上有为师送的防御法器,能抵御合体境以下的强者攻击,她才金丹期,根本伤不了你。”

    “可若是法器失灵了呢,或者是她发现了法器的存在,先夺了法器再杀我呢?我修为低,若她真想夺宝,我可敌不过她。”

    白蓁蓁说着,大着胆子走过去,直接抱住云祁剑尊的腰,委委屈屈道:“师尊,那一剑确实是落到我身上了,可见她是真的想杀我。若非有防御法器在身上,恐怕现在您就见不到您最疼爱的小徒弟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云祁剑尊被她娇娇软软地缠住,心中的一丝不悦早已消失,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说道,“她是个心软的,不会真对你产生杀意,必定是你做了什么惹恼了她,她才想稍微教训你一下。”

    白蓁蓁用脸在他的胸膛处蹭了蹭,心虚不说话。

    云祁剑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不过,你是为师最疼爱的心肝宝贝,她既然敢动你,便是不可饶恕,不罚不行。这也是方才为师会配合你演这一场戏的原因。”

    白蓁蓁立即笑了,眼里十分得意:“还是师尊疼我。”

    “那你要如何谢为师?”

    云祁剑尊似笑非笑瞧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