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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没几秒功夫,沈辞安的外衫已经被人剥落,露出乳白色的里衬。任凭她如何挣扎,祁箫就是不松手,死死将她圈在怀中。

    而他扑散在沈辞安颈窝的鼻息,也愈发浓重,甚至需要微微启唇协助才能顺畅呼吸。

    沈辞安察觉到了这一点。

    应该是药性真正开始发挥作用了,它会使人四肢绵软无力,头脑发昏。

    趁这个机会,她奋力挣开祁箫的禁锢,反手一记手刀劈向他的颈间。

    祁箫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沈辞安制裁的一天。

    沈辞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祁箫拖到床榻上。她喊来陆淼去照顾那个不省人事的家伙,自己脚下生风逃回了春日榭。

    好险,好险。

    合上房门后,沈辞安心有余悸地背靠木门大口喘息,她的心脏显然还没有平静下来,依旧剧烈的撞击着胸口。

    她缓缓摸上自己的腰侧,裙衫之下,是一块青色的蝶状胎记。

    她分明记得,前世这个胎记早就被去除了,可前两日自行更衣的时候,她却突然看到镜中的自己,腰侧又多出了这块花纹。

    前世入府前,她曾见过一面那位名义上的爹——当日,沈国公面色淡然,神态慈祥,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

    他打量了一番沈辞安后,只对她说了一句话:“青胎可除,此为当年暗坊行事标志,若叫祁箫看见,势必会将你折磨致死。”

    沈辞安当时也不明白,自己衣冠整齐地站在他面前,他是如何知道那块青胎的。

    或许是他当年吩咐所刻,总之她没有多想,便被一个老妈妈带下去,点了胎记。

    如今重生,此胎竟然也跟着复原了,这要是让祁箫看见,她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其实沈辞安并不记得,人们口中的九公主身死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十二岁被捡入暗坊,而那之前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零零散散,几乎什么都不记得。

    叩叩叩。

    身后的大门被人敲响。

    秋平温弱地嗓音响起:“侧夫人,该沐浴了。”

    “你替我备好,一会我自己来便好。”沈辞安打发道。

    也不知道上次服侍她沐浴的几个丫鬟有没有瞧见蝶胎。

    不能再让更多人直到这块胎记的存在了,只怕有人管不住嘴,传到祁箫耳中,就大事不妙了。

    -

    “安儿……”

    祁箫呓语喃喃,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他吃力地睁开眼,只能瞧见一片模糊的景象,本能地抓住正在替自己掖被角的手臂。

    陆淼被拽住的胳膊抽走也不是,不抽走也不是。他试探性地推了推自家老大的身子,悄声说道:“头儿,是我,我是陆淼。”

    祁箫:“……”

    陆淼的嗓音灌入耳畔,他瞬间就醒了神,即刻松开手,黑着脸道:“沈辞安呢?”

    陆淼看出头儿这是又生气了,小声支支吾吾:“夫人她……回春日榭就寝了。”

    颈间忽然一阵酸痛,祁箫皱着眉头揉了揉,这才想起晕倒前最后一刻,沈辞安的那一记手刀。

    也不知怎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着陆淼厉声道:“谁让你放她回去的?赶紧滚蛋!我不想看见你。”

    “是,是!我这就滚!”陆淼一脸无辜,内心暗自叫苦。

    走出寝殿的过程中,还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几眼,只看见他们头儿像个小孩一样泄愤,气得坐起来直锤被子。

    陆淼:“……??”

    这也太反常了,平日里从来没见过头儿对夫人之外的人表露太多情绪啊。

    陆淼走后不多会,祁箫就跌跌撞撞的出现在春日榭的大门口,径直朝沈辞安的卧房走去。

    回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沈辞安难以入睡。正当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时候,门外倏地映出一个黑影,悉悉索索发出声响。

    她警惕地迅速翻身下榻,蹑手蹑脚地缓缓向门口移动。

    砰!

    门外之人似乎没了耐心研究如何开门,直接采取了最粗暴的方式。

    沈辞安瞧见祁箫喝醉一般踉跄扑向自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本能想要往后退。

    可惜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被祁箫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就当她以为今晚逃不过失身暴露胎记,准备认命之时,怀中的统领大人却闷闷地开口说起了胡话:“辞安,是你煮的包子吗?”

    “好软。”

    沈辞安:“……”

    可以把他赶出去吗?

    她定下心来自己观察着一反常态的祁箫。

    江枫曾经随口提过一句,暗坊的解药除了高烧不退的副作用之外,有一定几率会出现降龄的现象。但那只是极少数,至今他也未曾见过一个实例。

    所以,这是让她给遇上了?

    “辞安,你怎么不说话?”

    “辞安,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的男子亲热……”

    “辞安,我吃醋了。”

    ……

    神智不太清醒的祁箫口无遮拦地把小心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饶是沈辞安此时也难辨真假,啼笑皆非。

    还好祁箫很快便脑袋一沉,挂在沈辞安的身上不再多言。

    沈辞安用力把祁箫闷在胸前的脑袋托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面颊。

    狭长的凤眸松散地合着,体温依旧烫的惊人,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脸上如今也泛起了红晕。

    若是省了那套尖酸刻薄的性子,顺便再把嗓子毒哑,这张脸简直堪称绝色。

    要是放在平日,那人冷冽的目光早就把沈辞安的脸上烧个洞出来。

    可现在,心智不知道降到几岁的祁箫一脸无辜地眯开眼,瞄了瞄不安分的爪子的主人,闷闷地“哼”了一声,再没有其他动作。

    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