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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撞见

    程明礼到达时,正好看到时月一记飞踢将一个起码有两百斤的壮汉踹飞的画面,他默默地咽下口中那句“小心”,收回了打算上去帮忙的脚步。

    尘埃落定,程明礼正想上前,但另一个人的动作更快,方明朗从人群中走出来,给那个大闹医院的男人戴上了手铐。

    “你没事吧?”方明朗将时月上下打量了一遍,“有没有受伤?”

    时月摸着刚才用来抵挡男□□头的手臂,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摇头道:“没事,小伤,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方明朗拉起时月的手,仔细打量了她手臂上的淤青,时月的皮肤白,一点点淤青都十分显眼,看起来惨不忍睹,方明朗皱起眉数落道:“你怎么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上心?这里就是医院,你还想拖到回家再处理?要是让安姨看到你手上的伤,她肯定要心疼的。”

    时月心虚地笑了笑。

    “你还有脸笑?”方明朗拍了下时月的额头,瞪了她一眼,絮叨道:“行了,我带你去上药,你这淤青这么严重,我觉得再顺便拍个片看看骨头有没有事才行,万一有骨裂要及时治疗……”

    人群里,程明礼的视线落在两人亲昵的举动上,莫名觉得方明朗有些碍眼。

    “时月,”程明礼从人群中走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方明朗挤到了一边,然后拉起时月受伤的那只手臂,垂着视线看了好一会。

    “是不是很疼?”程明礼柔声问。

    “程、程总……”时月看见程明礼,又看了看不远处昏倒在地上至今没有醒来的壮汉,小声道:“你不是在病房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时月紧张地绷着脸:完了程明礼是不是看到她一脚把人踢出去三米远了?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她吓到了?她说她中午吃了菠菜才有这么大的力气程明礼会信吗?难道她的娇软人设今天就要崩塌了?

    “我听到外面没声音就出来了,”程明礼一本正经地说瞎话,他将时月受伤的手臂放下,动作轻柔地帮她理了理因为打架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下次有危险别第一个冲上去,要懂得保护自己。”

    时月感受到程明礼的手指在她的头上轻轻划过,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瞬间就忘记了纠结程明礼有没有看到她打架的事,而是想着另外一件事:她昨晚洗头了吗?程明礼摸她的头,她的头发应该不油吧?!

    一旁被无视的方明朗看着时月满脸羞涩的表情,顿时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眼神。

    有护士送了冰袋和活血散瘀的药过来,程明礼拉着时月回病房冰敷上药。

    冰敷等待上药的间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将闹事的男人带回了派出所,病房的门敞开着,时月不经意间看见方明朗走进斜对面的病房里。

    时月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方明朗从斜对面的病房里出来,走进时月的这间病房,正好撞见时月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看了看四周,不解地问:“怎么了?”

    时月点了点头,她指着斜对面那间病房,“那间病房里住的是谁?”

    多年的默契,时月话头刚起,方明朗就明白时月的未尽之意,“那里?是我之前送过来的那个跳楼的证人,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时月虽然不是警察,但她在这方面的直觉十分敏锐,时月的父亲在世时就时常感慨说时月简直就是天生的警察苗子。

    时月点了点头,“刚才那个男人,是想闯进那间病房里,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总之,你们多注意点吧。”

    时月不知道病房里的情况,但方明朗却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那间病房里没有医生和护士,如果那个男人的目标真的是那间病房,那就不可能是医闹,而是——杀人灭口。

    法治社会下,还有人敢这么猖獗,在大庭广众下实施杀人灭口,那背后所牵扯到的一定不是偷鸡摸狗之类的小案子,而是一宗触目惊心的大案。

    不知道为何,时月忽然想起半个月之前,同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和她妈行凶的张叁。

    时月暗自摇头:这两个案子应该没有关联。

    而方明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身上散发着凌冽的杀气,他黑着脸道:“好,我知道了。”

    “这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们都关进去!”

    时月看着方明朗,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色。

    时月在医院给手上的伤上了药,又在医院旁边的服装店随便买了件防晒衫穿上,把袖子拉下遮住手上的淤青,才和程明礼离开医院。

    今天是周六,程明礼的司机放假了,来的时候是时月开的车,但现在时月的手受伤了,只能由程明礼开车。

    程明礼问了地址,将时月送到她家单元楼的楼下,时月刚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正想和程明礼告别然后上楼,突然,她听见斜后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时月?”

    时月转头,看见她亲妈安女士提着两袋垃圾从单元楼里出来,母女俩撞个正着。

    时母的视线宛若x光,上下扫视了眼时月,时月将手上的左手藏到身后,有些紧张。

    时母的视线掠过时月,向驾驶座的程明礼看去,表情疑惑:“这位是?”

    “妈,这是我老板,我刚才临时去公司加班,我老板顺路送我回来的是吧程总。”时月扭头看向程明礼,朝他使眼色疯狂暗示:今天发生的事不能让我妈知道。

    程明礼朝时母微微颔首,“阿姨您好,我是时月的老板,我叫程明礼。”

    时母微微眯着眼,眼神锐利得不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压迫感极强,程明礼被时母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

    时母突然朝程明礼露出笑容,这个笑容里似乎还带着什么别的意味,她热情道:“哎呦,原来是我家月月的老板,我就说小区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一表人才的小伙子,辛苦你送月月回来,要不上我家喝杯茶吧。”

    时月觉得她妈今天怪怪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道:“妈,程总还有事要忙,喝茶就算了,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