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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无路可走

    萧慕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他知道我此时的嘶吼并非因为月婵,也许月婵的死我或多或少可以原谅他,可是好似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让我不得不速速离开这里。(wwW.mhtxs.la 无弹窗广告)

    “什么事?心念?你怎的这般急着离开,你的身子尚未痊愈。”萧慕看着我,却因为我冷漠的眼神,终究没有踏上前一步。他知道此时我的身子并没有痊愈,虽然他将我带回鼎山的密室,将鼎山最上层的丹药喂我服下,又渡了修为给我,可是他却还是不能放心。

    “我的身子与你何干?萧慕,让我离开。也许这样,待我修成仙籍,出师之日,我们还是知己友人。”我不再看他,只是看着密室紧闭的大门。三日之期已过,这次是我自己闯了大祸,我必须要赶回去见师父,若是他老人家还有补救的法子,那边最好。而此时我对萧慕冷言冷语,只是希望他不再追问,我不愿更多的人为我担心。

    萧慕听到知己友人这四字时,双眸中的怆色更盛,是啊,也许他费尽心力,从头到尾,我们也只能是知己友人,他怎生甘愿就此?可是他亦是明白我的,仍凭他千万欢喜于我,可是我不愿意,那便也是徒劳。他终究明白了,自己再也得不到我。一种钝痛沿着心脏扩散至四肢百骸,萧慕痛苦的别过头去,哑声道:“好,我让你现在便离开。”

    随即,他隔空一掌,密室的大门瞬间被打开,我看着透尽的天色,一片晴好,两步出了去。留下“多谢!”二字,便踏云离开了。

    待我出去,是谁的一口鲜血染红了密室的黑暗?萧慕一身水墨长袍原本潇洒干净,右臂的袖子上却沾染了大块的血迹,此时的他,修为不剩半成,他将大半的修为都渡给了我。我离开鼎山方要行一段路,才能到达云山,他怎会放心,他那个妹妹对我是怎样的,他自是知道。可是此时他丝毫没有气力去追我,渡出大半修为未必会使他如此,只是他方才伤心欲绝,血脉翻涌又用了急力破了密室的大门,才会口吐鲜血。

    我驾着祥云,行的有些费力。虽然我原本的祥云便是不大的一朵,甚至没有色彩,可是此番它却更暗淡了许多,我想,大概是我的仙道快断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司命星君为我织出的幻境中,云山老神向来没有决绝不了的事情,所以至少我还是有些希望的,现下我只想快点回去。

    可是脚下的云彩很不配合,我突然想起一个词“不合脚”这是丰泽曾找来的驴唇不对马嘴的理由,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他是路过我家才进去的。想着,好似回到了当日,丰泽转身,如画的眉眼对上我的一脸茫然。若是时间倒转,我定会珍惜与丰泽在一起那不多的时光。只可惜,再也不会了。

    远远看去,是谁驾着暗淡的祥云,行的十分艰辛,又是谁失魂落魄,似回忆着什么,笑了笑,又很快变了神色。

    终于挨到了云山,我纵身跃下祥云,有些胆战心惊,却也知道一切错都是在我,我是大意过了期限,师父怎样处置,我全都接受,毫无怨言。

    快步行至山门前,我正欲抬手叩门,这山门却自行打开了。我估摸师父知道我回来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向大堂走去。

    方一进门,云山老神威严的身影便落在我眼里,我忙双腿一跪,恭敬坦诚道:“师父,念儿粗心大意,误了三日期限,任凭师父处置,待处罚之后,唯望继续修仙。”

    这次,师父没有同往常一样,命师兄们拉我起来,也没有亲自开口允我起来说话,许久,直到我跪的双腿有些麻木了。他老人家还是没有说话,我只觉大堂上透着一拍森严,让人畏惧的气氛,无人敢开口打破。

    我暗自决定了一下,于是缓缓抬头,低声道:“师父!心念请师父责罚!”

    云山老神原本凝着大堂之外的目光向我望来,他敛了眉目,神色中并无责备,气愤,不满等任何神色,老人的眼底突然清明如碧泉,只是淡淡的透着一种无能为力。师父终于开口:“起来吧,此后,你便不必再叫我师父,你既断了仙道,从前的修炼也算白费了,再过三日,你便将你的仙根彻底消失,你便游离三界了。”

    闻言,我浑身猛然一震,我看得出,云山老神的眼神坦然澄澈,他说的便是真的了。再无他法,从来到云山拜师的那一日起,我自身便毁了妖灵,断了妖道,一心修仙,唯望有朝一日修成上仙,而此时,我亦没办法再修仙,仙道也断了,三日之后仙根消失,我便再也唤不出祥云了。游离于三界,非仙非妖非人,反而极易入魔。这便是我最终的结局?

    良久,我忘记了站起来,我不知该怎么办了?丰泽,若将来哪日,我入了魔,你会不会来亲手结束我,如萧慕对月婵那样,用最狠辣却最周全的办法。当师父再开口,两位师兄上前将我搀扶起来时,我已满面泪痕。

    不料,师父告诉我:“若不想有此结局,便去争取!遇见愿意帮你的那位上仙,但凡有人将元神给你,你便可不修自仙!”

    师父的话越发浅淡,最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待我反应过来之时,师父他早已不在大堂,只剩下几位师兄,他们同情又为难的看着我,我知道该是离开云山的时候了,我心里已有了盘算,我不会去等那个愿意将元神给我的神仙,自己惹的祸,何苦牵连他人,我已为自己选好了路,最简单,亦是最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