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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醉仙居群豪相聚《佛国记》江湖再起II

    十几名官兵一拥而上,游甫行一个闪身,躲过一名扑过来的官军,从椅子上跳下。紧跟着在十几名官军的缝隙中左躲右闪,一片跑一边手捂着头高喊:“救命啊,杀人了,孙子们要杀爷爷了,孙儿们要造反,救命啊,救命啊——”

    眨眼间游甫行的身影在官军们身旁疾闪而过,接着又回到椅子上,大家尚未反应过来,陆长青他们就听到当当当一阵响,官军手中的刀纷纷脱手落地。游甫行用手摸着脑袋,喘着粗气道:“我脑袋呢,我脑袋呢?太好了,太好了,脑袋还在,没死,没死。真是吓死人了!”另一只手从怀中一摸,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躲在一旁掌柜的道:“这是刚才的酒钱,够了吧?”掌柜的哆嗦着连连点头,游甫行回头对令狐云说道:“看见了吧兄弟,虽然咱是讨饭的,可也不能白吃人家这么多东西,你说是吧。我这还有,刚才你要帮我,谢谢你的好意!要不我也给你点吧,不要白不要,拿着拿着——”游甫行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塞给令狐云,令狐云推说不要,游甫行硬要塞给他,两人推搡间,就听哗哗啦啦从游甫行的胯下落出一小撮散碎银子,其中还有两三锭完整的元宝。游甫行脸一红道:“完了,完了,全露馅了。兄弟,都怪你!”话音刚落就听到官军中有人一拍腰间喊了声:“那钱是我们的。”其他官军听到,也纷纷去摸自己腰间钱袋,这才发现钱不知什么时候全不见了。

    游甫行道:“买卖做砸了,这怎么办好,还是趁早溜吧!”他刚要转身,就听官军身后一人高声道:“原来是疯玩叟游老兄弟,逍遥游的功夫真是了不起啊!”游甫行隔着官军望去,见是杨彪身旁的长胡子老者。他迈着方步过来,官军纷纷让路退开。老者来到众官军前面,面对游甫行道:“游老前辈借你们的钱用用,那是你们莫大的荣幸。游兄,若是钱不够用尽管开口,莫说是一顿饭钱,就是日日酒肉,我这不成材的徒弟,就冲着你游兄的名头他也得请,你说是不是?怪只怪他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游兄——该打!”游甫行嘿嘿尴尬着笑道:“好说,好说。他是你徒弟啊?嗯,好,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不过老叫花子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游甫行刚迈出一步,老者身子轻移,挡住游甫行的道路,沉声道:“游兄,怎么急着要走?既然来到钱塘了,不妨去我那里坐坐,好歹咱们也算旧识,这么多年没见,兄弟我正想和你好好叙叙旧呢”游甫行定眼观瞧嘀咕道:“旧识?叙旧?”老者面皮一笑冷冷说道:“怎么?十多年不见,老兄认不得兄弟了?你还记得十一年前蒋州道场寺比武吗?”游甫行回忆老者的话,仔细辨认眼前之人,猛然醒悟长声问道:“你是铁背苍龙岳九山?”岳九山哈哈大笑道:“游兄想起来了?十多年不见,你把兄弟忘了,我可没忘,兄弟日日惦记着你,没想到咱们能在这里相遇。”

    两人相识还得从十一年前道场寺比武说起。当时道场寺主持志宝禅师举行水陆道场法会,邀请江南各路豪杰前去参加观摩,其中就有疯玩叟游甫行和黄山光明顶神龙门掌门师弟铁背苍龙岳九山。法会上豪杰相聚,议论起谁的武功最高,开始时还都是相言欢笑,后来议论变成了争持,互不相让。其中有人提议比武,谁的武功最高谁就说了算。于是在道场寺外搭起了擂台,各路豪强纷纷上台较量。游甫行和岳九山当时也站到了擂台上成了对手。原本是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但两人当时正处于体力充沛武功精进的年龄,动起手来当仁不让,各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岳九山用的是神龙门祖传的神龙掌法,游甫行用的是自己新创的武功招式。两人打斗中,岳九山看不出游甫行用的是什么武功招式,因此边打边问。游甫行招式新创尚未起名,他本性疯癫喜开玩笑,没有多想便出口戏言道:“擒龙功”。没想到这一句话若怒了岳九山,岳九山心道:“我是神龙门的人,你起名‘擒龙功’分明是有意针对神龙门,说我们神龙门的人都被你擒。”

    岳九山越想越气,他在后面的比试中,用招越来越辛辣,招招都奔游甫行的致命之处。然而高手比武较量最忌急躁,岳九山犯了比武大忌,在两人打斗到九十多个照面时,岳九山一个疏忽,被游甫行踢中左肩坠下擂台,手臂折断大口吐血。游甫行心中有愧,但嘴上却不肯说。岳九山在众人面前败北,发誓“一定要报一脚之仇”,在擂台下扔下这句话后返回光明顶。他在光明顶苦练武功六年都不曾下山,自觉可以胜得了游甫行后,下山寻游甫行报仇。可游甫行四处行乞踪影不定,岳九山找了两年,也没找到。岳九山游历到钱塘时,杨彪刚上任不久,正四处求师学艺。在探听到岳九山名号和住处后,软磨硬泡想要拜他为师。岳九山无奈这才收杨彪为徒。也因此时常来杨彪这里小住。最近他也听闻江湖上盛传《佛国记》藏宝图一事,便下山来到钱塘,顺便也看看徒弟。没想到刚到杨彪府邸门口,就看到杨彪正召集官兵。岳九山细问之下,才得知自己的徒弟是被一个叫花子打的。岳九山心疑,想:“徒弟口中的叫花子,很像是自己要找的游甫行”,因此连大门没进就跟着杨彪赶来,他刚一上楼就认出了站在酒桌前的叫花子,正是自己苦苦寻找了五年的游甫行。

    游甫行听陆长青说起杨彪用的是神龙门的功夫时,心中不免想起往事,只是万没想到他正是岳九山的徒弟。现在见到岳九山,游甫行心中十分懊悔,“自己若早早离开,也不至于能碰到这个冤家对头。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游甫行乐呵呵笑道:“原来真是你,十好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不像我老叫花子,你看看,天天讨人饭吃,看人脸色,为了能吃口饭,天天愁的呀!今天咱们兄弟能够见面,还真是缘分。本来是想去你那的,不过现在老叫花子刚吃饱,不信你看?”游甫行说着回到桌子前,从上面掂出一块鸡骨头,继续道,“你看看,连鸡屁股都让我给吃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明天一定去找你。今天就不劳烦兄弟们了。哈哈哈——”游甫行边笑脚步边向窗户旁挪,待看准时机,猛的把手中的鸡骨往岳九山身上掷去,“我先走了!”游甫行高喊一声,紧跟着身子一跃就要跳出窗外。

    眼见游甫行立刻就要跃出窗户,岳九山早有准备,铁掌一挥,身旁的一只长凳,嗖的带着风声直飞窗前。“大哥小心!”离窗不远的柳青,急喊一声,推开令狐云的同时,自己也闪过飞凳。游甫行被挡去路,岳九山趁他立足未稳,一招“神龙出云”,立掌直奔游甫行左臂而去。游甫行一招“遨游四海”,依然用的是逍遥游的功夫,脚点长凳,凌空上飞,躲过岳九山袭来的一掌。岳九山紧跟着“踏雾吞云”、“排山倒海”、“风卷残云”、“乘风破浪”,连出四招,一招快似一招。游甫行因立足未稳,只好来回穿梭,躲避他的攻势。两人身法奇快,出手迅捷,众人只看到两个人的影子,相互缠斗难解难分。只因楼上空间狭小,两人所到之处,桌椅板凳碗筷杯盏,纷纷碎裂飞出。杨彪众人为了安全,都躲到角落里看着两人。

    眨眼之间两人都已过百十余招,岳九山心道:“我在原来基础之上又苦练六年功夫,本以为对付叫花子不成问题。哪知现在看来,这几年叫花子的武功一点没有退步,反而大有长进。”岳九山经过十多年的磨练,自比当年稳重老练,百余招未分胜负后没有半点急躁的样子,反而越打越稳。游甫行想要胜他很难,想要摆脱他,又找不到半点回旋空隙。游甫行边打边想退路,在挡住岳九山攻来一招后,眼角余光猛然憋见躲在角落的杨彪,心生一计,虚晃一招跳到杨彪的身旁,伸手抓他腰带。杨彪正全神贯注看两人打斗到精彩之处,冷不妨游甫行会奔自己而来,他尚未明白过来,身子就被人凌空提起。岳九山在后紧跟,一招“力劈山河”,立掌自上而下向游甫行后背劈下。杨彪顿时感觉到头上如同泰山压顶,掌风所到,他的脸都变了形状。岳九山本以为游甫行后背露出,非要受他这一掌,报了当年的一脚之仇,哪知掌下突然闪出徒弟的脸。手掌眼见就要劈上头顶,岳九山江湖老道,一个变招,直劈变横劈,砰的一声,楼中一根粗大的支柱上,被掌风打出两寸多深的凹陷。众人看见,面面相觑,尚未清醒过来,又听到哗啦一声,回头看到杨彪的头盔开裂成四瓣,从头顶摔落在地。杨彪吓的脸色惨白,体如筛糠瑟瑟发抖。

    游甫行手拿竹杖躲在杨彪身后,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好险,好险!”又冲着岳九山道:“我说岳老头,你出招也太狠点了吧!差一点把大将军的脑袋打下来。”转而假装安慰似的摸着杨彪的后背道:“杨大将军你没事吧?”

    岳九山收住掌法立个定式,阴沉着脸道:“老叫花子,你也算得上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怎么拿一个小辈做挡箭牌,若是在江湖上说起来,岂不叫人笑话。”游甫行结结巴巴道:“谁让你追人家追的那么急,老叫花子打不起,只好找地方躲着了,难不成非得让人追着打死不成。要不这样,这屋子里地方太窄,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打好不好?”岳九山料定游甫行无论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以为他真的要找个地方和自己比武,答应一声道:“好,既然老叫花子说出来了,咱们就一言为定,你说去哪里,兄弟奉陪就是。”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游甫行仰着头装模作样思考,突然身子一动,在他面前的杨彪,身体直冲着岳九山栽去。岳九山早有准备,一招“托桃献寿”,双手平托。游甫行趁此机会,飞身越到窗前,脚下一点,身子已在窗外。岳九山眼疾手快,高喊一声“那里去”,身子一纵紧跟上去。刚到窗前,就觉得有一物体直奔自己面门飞来。岳九山以为是游甫行发的暗器,身子一侧,伸手抓住。等看清楚了,才发现手里抓的竟是游甫行的一只破草鞋。待要再追,就看到他的身影已经在十丈开外的屋顶上,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老叫花子回头再找你拿草鞋——”

    杨彪对着众官军命令一声道:“追!”岳九山拦住他们道:“不用追了,他跑不了!”杨彪见师父脸色阴沉,跑到岳九山身边关心道:“师父没事吧?”岳九山哼了一声,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掌柜的此时也回过神来,跑到近前逢上热茶。

    杨彪见有师父撑腰,拔起胸脯高喊一声道:“众人听着,我大隋朝廷早有规制,民间不许私自持有刀枪,凡是没有官府批准私自持有刀枪的,一律拿问定罪。”接着命令道:“来人,把这些手里带着家伙的人,一律给我锁起来。”

    官军刚想上前,麻子洪万坤和其他众江湖人物纷纷持兵器自卫。只是众人刚刚见过铁背苍龙岳九山的伸手,有他在这里坐镇,这些人敢怒敢言。岳九山看也不看,品着手中茶水一言不发。弥山三驼老三布黑塔忍不住大骂声道:“他妈的,这些鸟官兵想要欺负我们外人,我布黑塔才不怕呢!”回过头看着身边的阿木措、云牙子道:“大哥、假书生,我们走!”布黑塔说着刚想离开,官军已经堵住了楼梯口。杨彪看了师父一眼,装着胆子命令官军道:“给我把他拿下!”

    三四个官军听到命令举刀上前,布黑塔全不放在眼里,手持连环大刀一招“横扫千军”,跟着两下连环踢腿,几个人纷纷倒地。杨彪大怒,推开身旁的官军,抽出腰刀奔向布黑塔。两人都是身强力壮之人,又同使大刀,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刀在两人手中上下翻飞呼呼刮风。杨彪比起布黑塔,终究差了一截,斗到三十多个照面,就感到体力有些不支,额头沁出汗来。一不留神,被布黑塔踢中小腿翻到在地。布黑塔顺势举刀下劈,眼看杨彪就要命丧刀下,就听身后假书生云牙子高喝一声:“三弟小心!”,布黑塔听到喊声回头观瞧,只见两根筷子向自己面门急速飞来。原来他和杨彪打斗之时,岳九山一直暗中注意,眼见徒儿性命堪忧,这才右手茶杯不放,左手一拍桌面,两只筷子飞起,跟着左手一挥,竹筷向布黑塔飞去。筷子去势及急,云牙子一看不好,高喝一声身子飞出,在筷子离布黑塔的两只眼睛还有两三寸距离时,当当两下,用他的铁笔打断了两只竹筷。杨彪趁此机会站了起来,躲在一旁。

    岳九山沉声道:“好大的能耐,我来领教领教!”,他话音刚落,身子已经飞出。一旁的阿木措脚下点凳,高声道:“阿木措也想领教一下。”钢叉挥出直奔岳九山的后背。岳九山说声“来的好”,身在半空反手一撩,荡开阿木措的钢叉,左腿踢出势道不减直奔云牙子。云牙子心知自己轻功上乘,但力量不行,不敢硬接。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脚,但他身后的布黑塔本就反应不快,这一突变又来的太急,等看到岳九山的身影时,岳九山的腿已经到了。布黑塔想要提刀反击,招式刚刚用到一半,就被岳九山踢中刀面,打在布黑塔的胸口。布黑塔噔噔后退四五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云牙子见布黑塔受伤,铁笔一点,直刺岳九山的眼睛。岳九山喊喝一声:“你们三个一起上吧!”立掌切云牙子手腕,云牙子变招,手臂下沉改刺他的小腹。此时阿木措钢叉已到,刺他腰眼,布黑塔举刀下劈他的头顶。岳九山丝毫不乱,提腿踢开铁笔,拧身抓住钢叉借势上举架住连环刀。云牙子见他下盘空虚,抽笔下刺他的右腿。岳九山跃身后退,闪过三人兵器,跟着五指伸出抓阿木措的头顶。四人之间你来我往打斗不止。二十多个照面之后,布黑塔双手持刀斜斩岳九山的右臂,岳九山手臂回环,一招龙抓手,抓住布黑塔的刀背。云牙子笔尖横扫,扫他的眼睛,岳九山左手两根手指弯曲,借势弹出。云牙子手腕一震,笔被弹的从手中滑脱飞出,砰的刺入木柱之内。岳九山紧跟着右手夺刀,用力一带,本以为布黑塔的刀能夺过来。哪知布黑塔宁死不肯撒手,刀带着他略过岳九山的身旁,扎到身后的桌子上。岳九山刚把两人退开,阿木措的钢叉就已经奔他后背砸来。岳九山冷笑一声,身子不动,硬生生接了这一钢叉。岳九山自负有两门绝技,一是神龙掌掌法浑厚,有力劈华山之势。二是后背硬如磐石,能抵千斤之击。所以江湖上送他一个“铁背苍龙”的混号。人们只听砰的一声,钢叉砸在岳九山的后背,紧跟着又弹了出去。阿木措被钢叉余势带着噔噔后退两步,身子尚未站稳,就感觉到自己双臂发麻,肌肉生疼,手中的钢叉也差一点脱手飞出。他万没想到这一砸力有千斤,石头也能被砸碎裂,而岳九山居然不躲硬接这一招。阿木措心道:“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岳九山哈哈大笑道:“好,弥山三驼的武功果然不错,我岳九山领教了。”杨彪见师父大胜,心中得意,命令官军擒拿三人。他们正要一涌上前,就听到楼下有人高喊一声道:“住手——”

    话音刚落,楼梯中上来一人,身高八尺,面容白净,笼络绸缎罩身,显得气度不凡。掌柜的看到此人,心中大喜,急忙跑了过来,叫一声:“东家,你可来了!”。原来此人就是醉仙居主人刘振雄。

    贺弱弼因出言不逊,被隋文帝折贬为民后,在钱塘县城东十里处,置了一片庄寨叫贺云庄。后天贺若弼大寿。刘振雄和贺若弼之子贺若亮是结义兄弟,因此今天一早起来,他就赶奔贺若弼家帮忙。店小二赶去报信,慌慌张张跑到刘振雄家,得知主人不在,又急忙赶到贺云庄。此时刘振雄正和贺若亮在一起喝酒,听到店小二通报说店里起了争端,监门将军杨彪和一个叫花子打了起来,这才起身骑马赶了过来。贺若亮不放心,也跟了过来。两人来到大街上,就看到醉仙居已经被官兵保卫,刘振雄心知不好,在人群之中仔细打听,这才得知事情大概经过。带兵的官军认得两人,把他们让到店内后,刘振雄听到杨彪下令,这才急忙高喊一声来到楼上。

    刘振雄一摆手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杨彪回过头来见是刘振雄,把嘴一撇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刘振雄迈步来到杨彪近前道声:“杨将军!”杨彪这才侧过身看着他道:“原来是刘掌柜的。”刘振雄面含微笑道:“不知谁惹将军生气了,如果振雄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将军指出来,我一定改正。”杨彪道:“你店里有人私带兵刃企图谋反,我是来抓人的。你也知道,朝廷早有命令,不经官府允许,民间绝对不允许私造兵刃,更不许带在身上在大街上乱走。你看看这些人,如果让上面知道了,恐怕连刘掌柜的也脱不了干系!”刘振雄点头称是,接着辩白道:“你看这些人,都是些走南闯北行商坐贾的人,这些兵刃也只是做个防身之用。我呢也是个买卖的,来的都是客,不能说放着买卖不做,你说是吗?”杨彪硬着声道:“买卖可以做,但朝廷的规制不能不遵守。”刘振雄刚要开口,就听到人群后面有人说道:“杨将军,我能说几句吗?”众人循声望去,见人群中一人身高七尺有余,颏下一撮胡须,杨彪略微迟疑后认出他是贺若亮。贺若亮曾任右武卫将军之职,受父牵连革职被贬为民。贺家现在虽未在朝中任职,但贺若弼上柱国的爵位尚在,贺家在朝中的势力依然庞大,就连余杭郡太守每逢节日,都要去贺家参拜。杨彪随同钱塘县令一同前往贺家参拜过贺若弼,因此贺若亮也认得杨彪。杨彪官卑职小,见了贺若亮,自是不敢失礼。急忙退开人群,插刀还鞘跑过来跪拜道:“贺将军,小的杨彪有礼了!”

    贺若亮对这样的人从未正眼瞧过,只是当着众人,场面话还是要说。他伸手示意杨彪起来后说道:“杨将军,这个礼使不得。我现在已无功名在身,只是一个普通的闲人。怎么能受到了你这正九品监门将军的礼呢。”杨彪献媚道:“贺大将军,只要你在这钱塘一天,你依然是杨彪心目中的大将军。能见到大将军是小的荣幸。别说施个礼,就是大将军但有所命,能为大将军办事,那也是小的祖上积德。”杨彪嘴上左右大将军的称呼,贺若亮一笑道:“杨将军真是客气了!”杨彪心中疑惑问道:“大将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