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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反弹琵琶舞步乱误入幻镜渡劫数
“以寂妹妹，今日我们便要在红莲业谷为尊者离殊献舞，最后的反弹琵琶，你可千万别再跳错啦。”
“是啊，如果你再跳错，可就要罚你啦。”
“如果你再跳错，就罚你——罚你试试幻镜灭痴的厉害，我听说啊，这可是红莲业谷里鼎鼎有名的三界至宝，一面由月光灵石打造的幻术镜，只要碰到，就会陷入连绵不断的幻境之中，这三界之中，除了尊者离殊，没人能把人从那里救出来。你呀，这次要是再跳错，就要送你去那幻镜灭痴里受受苦头啦！”
“好啦，你们可别吓唬以寂妹妹啦。她刚来，能跳成这般，已经是天资斐然啦！要是真的跳错了，也是你们吓的。”
“芳荔姐姐，你就是太偏心小以寂啦！”
“谢谢芳荔姐姐和各位姐姐，我一定会小心，绝对不会跳错的啦。”温婉的声音响起，如同天宫最美丽的云雀唱起了歌曲，一位身着云霞粉衣的少女身量聘婷，静静立在那里。
“好啦，相信你，咱们进去吧，开场啦！”
二十一位供养天女穿着云霞制成的飘逸□□，手中抱着琵琶，飞入红莲业谷的主殿法界莲华宫中，一阵阵仙乐响起，曼陀罗花雨自天空降下，层层叠叠，香远溢清。
法界莲华宫精美异常，琉璃成地，金玉围栏，其中弥漫着旃檀香气，仔细打量，原来这香气出自殿内陈设——乃至最微末席位使用的条几也是由万年牛头旃檀树制成。最为瞩目的除了殿内深处遥不可及，由昆仑玉和太阳金砌成的最高主座，便是紫金莲花化生池中那一面巨大的镜子，这一面镜子，散发着月光般悠悠的光芒。
“好！今日宴会为庆祝尊者下界利生归来，天界的供养天女献上的这一舞，真的是精妙啊！”
“是啊,尊者下界利生多有辛苦，却利益无数众生，值得三界欢欣赞叹啊！”
殿内众人纷纷对供养天女的供养之舞报以赞美。
最后一个动作便要迎来最华彩的部分——二十一位天女齐舞，跳出反弹琵琶的飞天舞，便可安然落幕。
“以寂小心！”
“以寂妹妹！”
其中一位绰约的天女，一个不稳，手中琵琶飞出，直指向紫金莲花化生池中那一面巨大的镜子，眼看就要击中镜子，只看那位天女一个利落的侧飞转，莲花绫罗彩袖甩出，在琵琶打到镜子之前，用衣袖在镜面借力，将琵琶勾了回来。
“太好啦！幸好没事！”
这位仙子正要飞回众天女之中，只见那一面巨大的镜子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吸力陡然放射，径直向这位天女扑来，光芒先是覆住了她的眼睛，很快便是全身被包裹了。
“不好啦！幻镜被启动啦！”
“以寂妹妹——”话音未落，刚才那位天女，便被吸入幻镜，再不知所踪。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见一道身影，闪入幻镜。
“啊，是尊者离殊！”
“这——尊者这是何意啊？”
“尊者为三界之首，密意岂是你我可以猜度？”
“那，现下如何是好？”
“只得快些通报三界，红莲业谷离殊尊者，再次前往幻境历劫度生！”
天元三年，篡王祸国，又遇大旱，一时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六月末，正是骄阳似火，凤国已经三个月没有下一滴雨，大地龟裂，寸草不生。国都外十万饥民渐渐被太阳的炙烤夺去生气。高高的城墙，厚厚的城门将都城内外阻隔成两个世界。灾民中不乏老幼，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只一眼就知道她一定经历了长久的饥渴才会如此羸瘦。她瘦弱的身躯倚靠着城墙艰难挪动，想去城门探探今日官府可会放行让灾民入城。一路踉踉跄跄，她终于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手中还牢牢抓着一把枯草。在乱世，一把草，就是一线生机。
旁边的灾民看着叹了口气，在灾荒发生前，他们也只是纯朴善良的平凡之人，终是不忍，便将她抬到远处一隅，那里堆放着种种杂物，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也算是给她最后的栖身之处。
夕阳西下，如火似的云霞，招展在天边，一层一层，绚丽变换，好似□□一角。炽热的大地，由滚烫变为温热，一天又熬过去了。杂物里的小女孩，微微动了动手指，渐渐转醒，她摸索着周围的物品，也不确定身在何处。
一阵如冰雪般沁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她努力地嗅着这纯净的气息，同时也张开了嘴巴，恨不得把这份凉爽咽下去，好缓解长久的饥渴。不知是真的有用还是出现了幻觉，她真的觉得慢慢恢复了生机。
“你几岁？”一个好听的声音，如同山间一股泠泠的清泉，流进她的心里，滋养了干涸的心田。
长久失水的喉咙说起话来还有些不自然，她用微弱的声音答道：“我七岁。”
对于女孩的回答，仿佛早有预料，他只是说，“跟我走吧。”这句话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小女孩听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柔和悦耳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你想看见吗？”还不等女孩回答，她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白色的光芒融入了她的眼中，女孩缓缓地睁开双眼，天盲竟然痊愈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显现在眼中，她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可是这一切她都来不及仔细打量，只是一心放在了面前这个卓然独立白衣如玉的少年身上，少年看起来不过是十六的年纪，却温润如玉，一点也不见少年人的轻狂。他只是微微一笑，连天上的霞光都比不过他满身的气韵。
“我是幻术师除闇，你答应了跟我走，就是幻术师了。以后唤你以寂。”少年微笑着说到，言语间有一种以寂从未体会过的轻快。天元三年，此一饥馑的人间仿佛也成了一场幻觉。
夕阳退去，夜幕渐渐降临，月华如洗，而幻术师就如同水中的月影，可念不可触。
“以寂，你知道，为何那日我能使你看见吗？”
七年过去，少年依旧是十六岁的样子，面冠如玉，风姿天成。以寂倒是身量高了不少，成了一位娉婷少女，豆蔻年华，一双美目流转，目光却是平和良善。她与少年坐在山间竹屋品茶，烹茶的手法优雅娴熟。
“以寂不知。”以寂一边答话，一边把烹好的香茗俸给除闇，茶香袅袅，升腾的雾气间，越发有几分似幻之感。
“你可知我们幻术师可以依靠咒术、或者木石等物，幻化出世间万物，甚至人等种种形象？世间之物，不外如是，乃至所见、所闻、所思、所触皆是种种虚妄幻相。所以，幻术师最重要的守则就是知晓一切如幻。如果，我们忘记了这一点，所有的幻相就会成为罥锁。幻术师的幻术也就会失效了。”
“所以，以寂的眼睛也是，因为见与不见都是因缘所致，所以除闇便可以以幻术让我重见光明。”
“正是如此，你现在在我身边，因此幻术尚未失效，可是你是幻术师，也是要去历练的。到时，你若是忘了这世间一切如幻，就会看不见了。”
历练，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在以寂的心上留下了烙印。
看见以寂低头，沉默不语，除闇又开口说到，“相聚离散，因缘而已，莫要挂怀。”
泪珠在眼眶打转，以寂仍是不发一言。
除闇顿了顿，轻声说道，“对于幻术师来说，你是幻相，我也是幻相，这世间一切都是幻相，世事无常，因缘变幻，所以幻术师不会放不下世间任何人任何事。待你历练之时，也不要对这如幻时光日日萦怀，一旦沉沦幻相，便会万劫不复。”
“幻相吗？”以寂低低地问，眼神中有一种决然，若不是除闇仔细看着以寂的表情，也不会注意到以寂眼中一闪而过的白翳。
除闇眼中也有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焦急，叹了一口气，说：“你若是有所进益，我们还是会再次相见的。不过，切莫做傻事。以寂你记不记得在梦中，如果不知这是梦，还是会感受痛苦。这对幻术师也是如此，如果幻术师尚未真正了知一切如幻，在这梦幻世间还是会伤到自己，因此，以寂你一言一行，还是应当注意，不要被烦恼情绪所控制。”除闇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上善若水，勿忘初心，切莫伤害他人，我不会抛下你的。”
“我什么时候动身？”以寂一向是柔顺的。
“幻术师的历练就是看透一切如幻，所以历练也是如幻的。”除闇话音刚落，以寂就被卷入了一场幻觉。
“是啊，如果你再跳错，可就要罚你啦。”
“如果你再跳错，就罚你——罚你试试幻镜灭痴的厉害，我听说啊，这可是红莲业谷里鼎鼎有名的三界至宝，一面由月光灵石打造的幻术镜，只要碰到，就会陷入连绵不断的幻境之中，这三界之中，除了尊者离殊，没人能把人从那里救出来。你呀，这次要是再跳错，就要送你去那幻镜灭痴里受受苦头啦！”
“好啦，你们可别吓唬以寂妹妹啦。她刚来，能跳成这般，已经是天资斐然啦！要是真的跳错了，也是你们吓的。”
“芳荔姐姐，你就是太偏心小以寂啦！”
“谢谢芳荔姐姐和各位姐姐，我一定会小心，绝对不会跳错的啦。”温婉的声音响起，如同天宫最美丽的云雀唱起了歌曲，一位身着云霞粉衣的少女身量聘婷，静静立在那里。
“好啦，相信你，咱们进去吧，开场啦！”
二十一位供养天女穿着云霞制成的飘逸□□，手中抱着琵琶，飞入红莲业谷的主殿法界莲华宫中，一阵阵仙乐响起，曼陀罗花雨自天空降下，层层叠叠，香远溢清。
法界莲华宫精美异常，琉璃成地，金玉围栏，其中弥漫着旃檀香气，仔细打量，原来这香气出自殿内陈设——乃至最微末席位使用的条几也是由万年牛头旃檀树制成。最为瞩目的除了殿内深处遥不可及，由昆仑玉和太阳金砌成的最高主座，便是紫金莲花化生池中那一面巨大的镜子，这一面镜子，散发着月光般悠悠的光芒。
“好！今日宴会为庆祝尊者下界利生归来，天界的供养天女献上的这一舞，真的是精妙啊！”
“是啊,尊者下界利生多有辛苦，却利益无数众生，值得三界欢欣赞叹啊！”
殿内众人纷纷对供养天女的供养之舞报以赞美。
最后一个动作便要迎来最华彩的部分——二十一位天女齐舞，跳出反弹琵琶的飞天舞，便可安然落幕。
“以寂小心！”
“以寂妹妹！”
其中一位绰约的天女，一个不稳，手中琵琶飞出，直指向紫金莲花化生池中那一面巨大的镜子，眼看就要击中镜子，只看那位天女一个利落的侧飞转，莲花绫罗彩袖甩出，在琵琶打到镜子之前，用衣袖在镜面借力，将琵琶勾了回来。
“太好啦！幸好没事！”
这位仙子正要飞回众天女之中，只见那一面巨大的镜子突然光芒大盛，一股吸力陡然放射，径直向这位天女扑来，光芒先是覆住了她的眼睛，很快便是全身被包裹了。
“不好啦！幻镜被启动啦！”
“以寂妹妹——”话音未落，刚才那位天女，便被吸入幻镜，再不知所踪。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见一道身影，闪入幻镜。
“啊，是尊者离殊！”
“这——尊者这是何意啊？”
“尊者为三界之首，密意岂是你我可以猜度？”
“那，现下如何是好？”
“只得快些通报三界，红莲业谷离殊尊者，再次前往幻境历劫度生！”
天元三年，篡王祸国，又遇大旱，一时间，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六月末，正是骄阳似火，凤国已经三个月没有下一滴雨，大地龟裂，寸草不生。国都外十万饥民渐渐被太阳的炙烤夺去生气。高高的城墙，厚厚的城门将都城内外阻隔成两个世界。灾民中不乏老幼，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只一眼就知道她一定经历了长久的饥渴才会如此羸瘦。她瘦弱的身躯倚靠着城墙艰难挪动，想去城门探探今日官府可会放行让灾民入城。一路踉踉跄跄，她终于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手中还牢牢抓着一把枯草。在乱世，一把草，就是一线生机。
旁边的灾民看着叹了口气，在灾荒发生前，他们也只是纯朴善良的平凡之人，终是不忍，便将她抬到远处一隅，那里堆放着种种杂物，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至少也算是给她最后的栖身之处。
夕阳西下，如火似的云霞，招展在天边，一层一层，绚丽变换，好似□□一角。炽热的大地，由滚烫变为温热，一天又熬过去了。杂物里的小女孩，微微动了动手指，渐渐转醒，她摸索着周围的物品，也不确定身在何处。
一阵如冰雪般沁凉的气息包裹住了她，她努力地嗅着这纯净的气息，同时也张开了嘴巴，恨不得把这份凉爽咽下去，好缓解长久的饥渴。不知是真的有用还是出现了幻觉，她真的觉得慢慢恢复了生机。
“你几岁？”一个好听的声音，如同山间一股泠泠的清泉，流进她的心里，滋养了干涸的心田。
长久失水的喉咙说起话来还有些不自然，她用微弱的声音答道：“我七岁。”
对于女孩的回答，仿佛早有预料，他只是说，“跟我走吧。”这句话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小女孩听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柔和悦耳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你想看见吗？”还不等女孩回答，她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白色的光芒融入了她的眼中，女孩缓缓地睁开双眼，天盲竟然痊愈了。
看着周围的一切显现在眼中，她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可是这一切她都来不及仔细打量，只是一心放在了面前这个卓然独立白衣如玉的少年身上，少年看起来不过是十六的年纪，却温润如玉，一点也不见少年人的轻狂。他只是微微一笑，连天上的霞光都比不过他满身的气韵。
“我是幻术师除闇，你答应了跟我走，就是幻术师了。以后唤你以寂。”少年微笑着说到，言语间有一种以寂从未体会过的轻快。天元三年，此一饥馑的人间仿佛也成了一场幻觉。
夕阳退去，夜幕渐渐降临，月华如洗，而幻术师就如同水中的月影，可念不可触。
“以寂，你知道，为何那日我能使你看见吗？”
七年过去，少年依旧是十六岁的样子，面冠如玉，风姿天成。以寂倒是身量高了不少，成了一位娉婷少女，豆蔻年华，一双美目流转，目光却是平和良善。她与少年坐在山间竹屋品茶，烹茶的手法优雅娴熟。
“以寂不知。”以寂一边答话，一边把烹好的香茗俸给除闇，茶香袅袅，升腾的雾气间，越发有几分似幻之感。
“你可知我们幻术师可以依靠咒术、或者木石等物，幻化出世间万物，甚至人等种种形象？世间之物，不外如是，乃至所见、所闻、所思、所触皆是种种虚妄幻相。所以，幻术师最重要的守则就是知晓一切如幻。如果，我们忘记了这一点，所有的幻相就会成为罥锁。幻术师的幻术也就会失效了。”
“所以，以寂的眼睛也是，因为见与不见都是因缘所致，所以除闇便可以以幻术让我重见光明。”
“正是如此，你现在在我身边，因此幻术尚未失效，可是你是幻术师，也是要去历练的。到时，你若是忘了这世间一切如幻，就会看不见了。”
历练，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在以寂的心上留下了烙印。
看见以寂低头，沉默不语，除闇又开口说到，“相聚离散，因缘而已，莫要挂怀。”
泪珠在眼眶打转，以寂仍是不发一言。
除闇顿了顿，轻声说道，“对于幻术师来说，你是幻相，我也是幻相，这世间一切都是幻相，世事无常，因缘变幻，所以幻术师不会放不下世间任何人任何事。待你历练之时，也不要对这如幻时光日日萦怀，一旦沉沦幻相，便会万劫不复。”
“幻相吗？”以寂低低地问，眼神中有一种决然，若不是除闇仔细看着以寂的表情，也不会注意到以寂眼中一闪而过的白翳。
除闇眼中也有了一抹从未有过的焦急，叹了一口气，说：“你若是有所进益，我们还是会再次相见的。不过，切莫做傻事。以寂你记不记得在梦中，如果不知这是梦，还是会感受痛苦。这对幻术师也是如此，如果幻术师尚未真正了知一切如幻，在这梦幻世间还是会伤到自己，因此，以寂你一言一行，还是应当注意，不要被烦恼情绪所控制。”除闇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上善若水，勿忘初心，切莫伤害他人，我不会抛下你的。”
“我什么时候动身？”以寂一向是柔顺的。
“幻术师的历练就是看透一切如幻，所以历练也是如幻的。”除闇话音刚落，以寂就被卷入了一场幻觉。